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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要毒害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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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要毒害我

仲宣被老師吼的一抖,但腳步未停,他嗓子也刺痛的不行,試圖通過大喊向身後老班解釋,

“段長川會打人的!”

班主任,“!!!”

他想起段長川一米九身高、藍白短袖下結實的手臂肌肉。

班主任抓起防爆鋼叉,又覺得不行,趕緊跑到旁邊保安室門口,拿出二中傳統拖把,直直追上去。

保安,“……?”

這是要做什麽?我們不能防衛過當啊袁文庭老師!

“長川!段長川,你站住!”

段長川在前面追,仲宣在身後歇斯底裏的喊。

仲宣身體冷的發抖,腦袋卻仿佛在燃燒。他一邊跑一邊止不住的咳嗽,

“你別追他,段長川!”

仲宣都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,明明眼睛都燒得快紅了,還是逼著自己灌了千斤鉛一般的雙腿行動,待到快接近長川時,仲宣迫切地往前一撲——

他抓住了段長川。

段長川像中了定身術,瞬間便停住了,眼睜睜看著仲達康跑遠。

他十分無奈,轉過身,仲宣把他的腰抱得很緊,似乎是生怕他跑去做一些不利於考公考編的事。

“不是讓你別出來?”

段長川騰出一只手,抓住仲宣的肩膀,才慢慢從仲宣禁錮的手裏轉過身,反環住仲宣的腰。

雨愈下愈大,像是從天上潑下來的。仲宣迷蒙睜眼,只覺得身邊一切聲音都變輕,變緩,唯一能感覺到的是段長川隔著衣服,源源不斷傳遞的熱量,哪怕雨水瓢潑澆淋,也阻隔不了。

仲宣在暈過去的前一秒,腦子裏面還在吵嚷:

誰會在雨中暈倒啊啊!慕容長川你還不快點掐我人中把我掐醒,救救我——

仲宣在大雨中窘迫暈倒。

死不泯目。

“仲宣——!”

聲如洪鐘、響徹雲霄,一班班任袁文庭老師帶著拖把追過來。

他身後跟著跑過來的,是手裏提著防爆鋼叉的文人雅士商子期。

“……”

一班班主任看著環住仲宣腰的段長川,瞬息間,仿佛雨更冷了。

“謔,抱這麽緊。”

商子期也走過來了,看見兩人在雨中擁抱,挑挑眉,“長川,你在這兒生離死別呢?人小同學都要暈了。”

商子期手持鋼叉,淡定地走過去。

段長川一聽便知道是誰,趕緊對商子期說,“快過來,真暈了。”

“啊?”

商子期原本還算平穩的腳步倏忽提速,“給我看看。”

段長川還抱著人,向商子期解釋,“今早淋雨,估計發燒了。”

“你讓我看病,……也抱的這麽緊?” 商子期略微無語,伸手摸脈。

段長川“……他抱著我腰不松呢,嘶——暈了還要掐我。”

仲宣雖然意識模糊了,但本能還用力抓著段長川的腰,松也不肯松。

他們誰也沒註意到,在二中大門邊的小巷子,一個穿著鮮亮橘紅連衣裙的女人,默默握緊了傘。但凡此刻任何一個認識仲宣的人回頭看看,他們會驚詫於她和仲宣的面容是多麽相似。

看見仲宣暈倒,女人皺著眉,情急之下向前走了兩步,似乎很想靠近仲宣,卻又猶豫地退了回去。

下課鈴聲在此刻響起,離大門近的高中生們一股腦奔流而出,都期盼立刻回家,吃家裏媽媽做的美食來慰藉一天的辛苦。

女人打著傘,最後深深凝視一眼仲宣,毫不猶豫轉過身,被人流裹挾著離開了。

仲宣似乎聽到耳邊有什麽在嗡嗡叫。

“覺潮生,你這個蘋果削的……給仲宣吃蘋果核啊?”

林逾靜坐在沙發上,翹著二郎腿,看著垃圾桶裏的果肉和覺潮生手裏的果核。

“你行你上?”覺潮生給林逾靜遞刀子。

林逾靜擺擺手,特傲氣,“我的刀可不是用來削蘋果的。”

覺潮生,“……削蘋果都不敢啊?真可憐。”

“你!”

“哎呀,你們小聲一點,待會兒把仲宣吵醒了。” 這是林未眠的聲音。

“他不醒,我們探望誰?” 林逾靜問。覺潮生呵呵一笑,“真會說話啊你。”

林逾靜,“到時候仲宣被吵醒是因為你,怎麽算?”

“算仲宣積德行善,你兩給我出去。”

聽著兩人吵架,坐在仲宣窗邊的段長川臉色愈黑,終於開口趕人了。

“唔……”仲宣手動了動。

覺潮生驚喜道:“呀!他的手動了,他醒了!”

仲宣怒而睜眼,他是植物人嗎?手還不能動了!

“醒了,還頭暈嗎?”段長川就坐在離仲宣不超過30公分,第一時間便靠過來,輕輕扶起仲宣。

段長川今非昔比,他已經學會控制自己下手的力度了。

仲宣瞪了一樣覺潮生,他都被氣的活過來了。

仲宣沈默著不張口,“……”

不暈,但仲宣總覺得自己嘴巴好臭,不想多說話。

“把腦袋燒壞,不會講話了?”

段長川大臉忽然湊近仲宣,盯著人仔仔細細瞧瞧。

“……閉嘴。”

仲宣伸手把段長川的臉往外推。

段長川笑著被仲宣推開。

此時窗外天光大亮,陽光如同細碎金粉灑金屋內,窗外樹木郁郁蔥蔥,昨夜的雨水還沒來得及蒸發,在陽光下閃爍著亮眼的微光。

現在他哪哪都不疼了,就是渾身黏糊,想先去洗漱。

仲宣翻開被子,往床下走。

“你們先下去吧,我刷個牙就出來。”

仲宣頭也不回走進浴室。

覺潮生瞠目,“我不知道仲宣形象包袱這麽重?”

看破不說破的段長川笑了笑,摸了摸剛剛被仲宣推開的臉,擡腳往房門外走。

“走吧。”

仲宣刷完牙,開麽下樓。

入目見,除了段長川和商子期坐在餐桌邊,另外三人和阿姨蹲守在一起,並排靠在沙發上看電視。

電視裏面,播放的還是男女主在雨中吵架,女主崩潰大哭,男主偷偷抹淚的抓馬場面。剛剛淋了一場透心涼的仲宣:“……”

有點過分了。

商子期的角度直面仲宣,率先看到他。

“醒了?”他擡眼,站起來往廚房走。

仲宣雖不知道商子期怎麽也出現在這裏,乖巧點點頭,道:“商老師。”

商子期回頭看了一眼段長川,“仲宣比你有禮貌多了。”

段長川沖他齜牙笑,揚了揚拳頭,“老登,這是我家。”

仲宣,“……?”

他動動鼻子,什麽味道如此惡臭?簡直和他嘴裏的味道一樣。

“家裏煤氣漏了?” 仲宣問段長川,說著,還用力嗅探了一下。

段長川低頭憋笑。

不多時,商子期端著一鍋黑色魔法草藥水出來了,鍋子還咕嚕咕嚕冒著泡,煙氣繚繚。

仲宣猛地睜大眼,

就是這個味道!

商子期把魔法藥水端到餐桌上,段長川坐著面不改色,倒是離得遠些的仲宣情不自禁後退兩步。

哪裏來的生化大殺器。

“這是……” 仲宣瞧著商子期的表情,但什麽也看不出。於是斟酌詞語,謹慎開口:“耗子藥?”

段長川幽幽道:“狐貍藥。”

“……?”

“給你喝的。”商子期平靜地說。

仲宣眼睛睜得大大的,滿眼不可置信,他指了指自己,“我?”

商子期點點頭。

仲宣驚慌地搖頭,“不想死。”

段長川不願意做仲宣眼裏的壞人,輕輕起身,試圖死遁逃跑。商子期卻偏偏不願放過他,善意補充。

“你暈倒的時候已經喝了一碗了,段長川親自灌的。”

這個‘灌’頗有靈性。段長川橫了一眼商子期。

難怪醒的時候嘴巴那麽臭。簡單的嘴臭,極致的痛苦。

既然身份敗露,段長川只能沖著仲宣笑,道,

“商子期藥理不錯,他熬的藥。”

商子期轉過身,避開戰場,“我去拿碗。”

仲宣顫巍巍擡手,指著那坨黑乎乎冒煙的魔法藥水,“還…還要喝?”

段長川前世早就忍受慣了商子期可怕的熬藥手藝,但仲宣還沒見識過。

他又怕苦,崩潰是理所當然。

這時候段長川拿年齡、長輩壓價。

“你商老師一片心意。”

“……”仲宣欲哭無淚。

沙發邊的四人恨不得藏起來,試圖讓自己最後一點存在感消失。

段長川一眼劃過她們四人,問,“覺潮生,你覺得呢?”

覺潮生硬著頭皮和兩人對視。

段長川稍加威脅地看向他,覺潮生立刻開口勸導道:“良藥苦口利於病嘛,仲宣,忍忍就過去了。”

商子期此時也把碗拿出來了,給裝上小半碗,遞給段長川。

段長川,“……?”

屋內六人都鼓勵地看著仲宣,段長川把碗遞給仲宣,“喝了給你拿糖。”

覺潮生:“加油,喝了我給你削蘋果!”

“……”

仲宣自知躲不過,理還亂。

顫巍接過段長川遞來的碗,他緊緊閉上眼,擡手痛苦地往嘴裏灌。

在仲宣灌藥的一瞬間,段長川已經準備好了一杯溫水,只等仲宣喝完。

良藥苦口利於病,

毒藥傷身苦於心。

仲宣放下碗,整張臉痛苦的擰在一起。

“喝水。”段長川把水杯送到仲宣嘴邊,仲宣擡起手,抓著水杯往嘴裏灌。

好苦。

比他的命還苦。

商子期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塊牛乳糖,遞給仲宣。

他溫聲說,“吃了這個會好些。”

商子期仍是那副溫和模樣,但仲宣卻有些後怕了。

段長川拆開牛乳糖包裝,塞進仲宣嘴裏。

仲宣本以為會是砒霜味道,沒成想,該死的,這牛乳糖意外的甜美。他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。

阿姨看著時間,走到廚房準備午餐。

仲宣掃過沙發上的三人,“你們請假來的?”

覺潮生和林未眠點點頭。林逾靜還是那副死樣子,她昂昂頭,“逃課來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你還是那麽莽。

仲宣渾睡了一夜,昨晚被段長川鎖著灌了一碗藥,今天渾身都舒服了。

商子期昨天便跟著來了,他精通中藥,穿越過來13年,對現代醫學也有所了解。除了廚藝實在令人發指,醫術段長川是十分信任的。

昨晚,覺潮生給段長川發消息要到了地址。今早便和姐妹兩個一起,一大早便哐哐敲門,辛虧開門的是商子期,如果換成一夜未睡的段長川,非得拎起覺潮生領子往外扔。

“來吃飯吧。”阿姨把菜一一端出,一夥人都溜回了餐桌上。仲宣也慢悠悠走到餐桌邊,在段長川身旁落座。

因為有客人的緣故,今天阿姨做了比平時豐盛不少,看著就令仲宣食指大動。

阿姨端上一碗粥,送到仲宣身前。

仲宣,“……”

他要報警。

阿姨苦口婆心,“病才好,不能吃的太辛辣,先吃點清淡的。”

道理是這樣,但仲宣看著粥,緊緊皺著眉頭,半天緩不過來。

“皮蛋瘦肉粥,你喜歡的。”段長川托著下巴,說,“試試吧,應該很不錯。”

仲宣看著桌前不遠處的油燜大蝦、燒牛腩,勺子都要被嚼碎了。

覺潮生三人在小區門口,坐在公交車上,覺潮生沖著仲宣招手。

“我們去上課啦,仲宣拜拜!”

段長川斜眼看向身邊的商子期,“你什麽時候走?”

商子期低頭看了看手表,擡頭,道,“來了。”

只見下一瞬,一輛銀白色車準時出現,一腳剎停,於瑞帶著墨鏡,瀟灑出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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